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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娘的美文 丑娘短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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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min • 更新时间:2024-09-17 •阅读
春,那年我五岁乡村的夜总是来得很早,风呼啸着穿过弄堂,桌上的煤油灯忽闪了几下,一旁的残垣上,凹凹凸凸,到处是泥巴掉了的痕迹,突兀的沙石上,煤油灯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“娃,快去把门关上。”是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。母亲已经有好长日子没吃上一顿饱饭了,家里唯一储存可以充饥的 几许红薯,已经被我和哥无情地瓜分。每天,母亲会煮一大锅粥,说是粥,实际上几乎是清澈见底,而唯一的那几粒米也被母亲捞起来给了我和哥,等父亲和奶奶喝完米汤,母亲才又在锅里添了一瓢水,混上缺了角的土碗上残留的汤,再烧开了喝。父亲总有些不忍,母亲总说,我一个女人家,吃不了 何的。我欢快地答应着,顺着黑黑的过道去关门,门已经坏了很久,我跟母亲说过好多次,母亲总是摸着我的头说:“将就用吧。”关门的时候,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掩上了门,屋外,刺骨的寒风千军万马般打在门上,透过门上 几许大大的缝杀将进来,我打了个寒战,转身往回跑,身后,门上的铁环叮当作响。晚餐已经做好了,不同的是,除了热气腾腾的粥,桌上还多了两个地瓜。吃吧,母亲把烧熟的地瓜分成了四块,奶奶、父亲、我和哥。一家人便围在了桌旁开始了晚餐。狼吞虎咽地吃完地瓜,喝了两大碗稀粥后,瞌睡虫便来了,我迷迷糊糊地顺势躺在了母亲的怀里。我是那样迷恋母亲那温暖的怀抱,那已是我的 习性,每晚吃完饭,躺在母亲的怀里,就着煤油灯柔弱的灯光,听着母亲和父亲奶奶拉家常时缓缓的呼吸,我便会沉沉睡去。那晚,朦胧中我听母亲说:“二娃该上学了” 接着是父亲沉重冗长的叹息声。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,我没有被单薄的被冻醒,睡得香甜沉美。夏,那年我十四岁我上初中了,虽然母亲可以吃到饱饭,可以不再喝全家人的残羹冷汁,但家里依然很贫穷,哪怕是过年,我和哥也没穿过一件新衣裳,补丁被奶奶打了一次又一次,而母亲的衣裳也越来越短。家里所有的开销几乎全用在了我和哥的学费上。那时候,我 一个少不更事的叛逆小子,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, 缘故只有一个,丑陋的母亲长了两颗暴牙,而每一次惹事,在得到父亲的一顿暴打之后,都是母亲去给我收拾残局, 接着是默默地垂泪,但她从不动手打我。那时候,我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生,有一天放学后,我硬生生拉着那个女生说:“我喜欢你,我要做你的男朋友!”那个女生是乡卫生院院长的女儿,她甩开我紧拽她的手,轻蔑地瞧了瞧我满身的补丁,指着我的鼻子狠狠地说:“呸,小乞丐,你也配?还有,你看你娘那两颗暴牙,真丑!”她的话再一次伤害了我,她可以骂我小乞丐,但绝不能侮辱我的母亲,我愤怒地和她扭打在一起,只听嘶一声,女生雪白的的确凉衬衫被我撕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,雪白的胳膊顷刻间 在围观的一群男生面前,我在女生的哭泣和“流氓”声中逃离。那个高大威猛的院长父亲纵是不会放过我这个“小流氓”的,他像抓小鸡一样抓着我的腿,硬是把我倒拎着扔到了母亲面前。母亲抄起一根木棍第一次在我的 上开起了花,“叫你不学好,叫你当小流氓” 尖锐地疼,我忍着泪,一个字也没说,那时候,我是恨我那个丑娘的。秋,那年我二十三岁很少回家去,我和哥都已经在城里 职业了,家里只剩下年事已高的奶奶,日渐苍老的父亲和丑娘。说是丑娘,其实我从来没觉得她丑,即便在那么一段短短的时光里,我对她是有些隐隐的恨,恨她长了让同学耻笑的暴牙,恨她不能给我新衣服穿,而现在,我已慢慢地成熟,丑娘,丑娘,可她是我的亲娘啊。母亲开始有些唠叨,两颗暴牙也掉了,我打了好多次电话叫她去补两颗牙,她都是答应着,却一直没有行动,就那么豁着。母亲也隔三叉五地打来电话,问我的 职业顺不顺心,吃得好不好,有没有新交女朋友,一说就是半天。有时候,她也跟我说她跟奶奶闹的一些别扭,总说奶奶老了老了,还真小气了,但说归说, 最后她总不忘吩咐我回去看看奶奶,说奶奶想你了,而我总以 职业忙推脱,虽然离家只有一两百里地。其实不是不愿回去,而是真的不愿看到母亲两鬓的白发又多了几绺,脸上皱纹又多了几根,那总会让我感叹岁月的无情,让我的心生生地疼,也知道,想我的,是母亲。